脱掉短裤的时候苏昕听见邵止岐说:“还有16天。”
她好像在自言自语:“但是,真的有16天吗。”
苏昕的手一顿,手指捏着松紧带往外轻轻一扯,系好的结散掉,短裤掉在地上,她转身上床,把挂在脚踝上的短裤甩走,身子向前挪动,她倒在邵止岐的怀里,被子贴心地拽上她肩头。
“有吗,苏昕。”
邵止岐的手指揉了揉苏昕的耳垂,和自己不一样的高温烤着她的耳朵,苏昕闭上眼睛,在黑暗里搂住邵止岐,听窗外声势浩大的雨砸在地面上,想象着这座城市外,雨水掉进太平洋海中的情形。
她说,不知道。
邵止岐叹息一声,整个身子都好像往下压了压。
一个月果然还是太长了吗。
苏昕听见她在喃喃自语。
我不想你藏起来,偷偷摸摸地工作,那样好累。
邵止岐哑着嗓子说。
这些话好像都是她睡着后在梦里听见的。
所以,不一定是真的。
但是……
她听见自己声音说:“我能想象到。”
所以,就算不是现实而是做梦,苏昕也清楚:邵止岐是会这么想,也会这么说出口。
因此是不是梦其实不重要。
重要的是这会让邵止岐感到伤心,而更难过的是:她甚至知道邵止岐会懂事地装作没有看见。
因为她理解苏昕,也理解公司的现状。
所以苏昕对此没什么能做的。
她感到一种罕见的无可奈何,这感觉抓挠着她的心脏。
她在邵止岐的怀里有些失眠,所以又爬起来去外头屋檐下抽了根烟,越抽她越难过。
她在想:苏昕可以单打独斗,把一块前景不佳的硬骨头也能啃出滋味来。
就算独自去到海外也能白手起家,从零打造自己的国度。
哪怕摔进谷底,回到国内重启事业,最后也总能达成目标,把什么都紧握在手里,几乎什么都能办到——她曾有过这样的错觉。
直到此时此刻,1月14日的凌晨,她把烟踩灭,丢进路旁的垃圾桶里。
雨变小了,她站在屋檐下双手捂脸,慢慢揉搓,疲惫的眼睛泛出些酸涩的液体,那错觉彻底消失。
她想苏昕从不食言,什么都办得到——可是她无法让邵止岐和噩梦无缘,让她不再难过,不再不安。
这些她都做不到,正如雨不会如她所愿地停,天不会瞬间晴朗,也许还要阴雨绵绵地持续好一阵子,她无法阻挡这些不可抗力,她什么都做不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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